成御|Magma In Fire
DL6未发生的世界观,学生谈恋爱
双性描写,但基本上是隐晦的
有边缘性性行为,适用两小无猜法案不要打我
1.Revelation
成步堂的第一个春梦来得古怪又短促,出现在画面中的主体完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朵开合的花。那时候他认得的花的种类太少,只知道向日葵热情、菊花高洁、樱花烂漫,这种花想来他在逆转县肆意奔跑的时光里是没见过的,御剑也没有从路边折下过任何一朵向他科普过,在梦中的成步堂望着这艳红的花,心中生出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他径直把一根手指往层层闭合的花瓣里塞,想见识花蕊的模样,方便他后面和御剑更好地炫耀这次奇遇。
然而他怎么也拨不开,更看不见花蕊的构造和光景,只感觉手指被层层花瓣吸吮出一种触电般的酥麻感。成步堂被吓到了,想抽手离开,然而花瓣却因为他的动作裹得越发地紧,到最后满头大汗地醒来,感觉自己身上凉飕飕的,下体有种淋湿的异样感。他悄悄掀开被子,发现内裤前端慢慢渗出一些浑浊的液体。这感觉既畅快又焦躁,因为让他心慌的东西出来了却又出来得不彻底,闭上眼睛就想探索那朵花更深的秘密,然而花却急匆匆地从他的意识中一点点剥离色彩。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刚上初中的时候老师就曾一板一眼地打开示意图用绝对专业化的词汇向他们把生理原理解释得一清二楚,陆陆续续有早熟的同学开始用更具有暗示性的词汇相互甩着玩笑,让他感觉又兴奋又难堪,更重要的是,每次那些玩笑像一支奇妙的丘比特之箭射向他的心脏时,他都会悄悄望向御剑的方向,信先生对他的家教总是很严格的,青春期男孩们在课间到处释放那些精力过剩的污言秽语时,御剑从来不参与那些话题,仿佛从来与那些腌臜的念头属于不同的世界。
这意味着他们的友谊和与别人是不同的。和矢张或其他人在一起玩耍时,成步堂只需要肆意地去享受臭棋篓子之间的互黑调笑、冰淇淋的清爽和游戏卡带的刺激感,即使吵了架,第二天也能在互相叫爸爸的友情中忘却前一天的龃龉。然而御剑是不一样的,成步堂会对御剑斟酌自己的用词,会担心自己在他面前的表现和抉择,当他经历人生当中某个重要的环节时,除开父母之外,越过一切社交边界,那唯一一个他想与之共享甜蜜与苦涩的人,很早便只是那一个。
他时常担忧,这是否意味着他们的距离还不够近,他所能接触的男生之间的友谊形式就是直接的,干脆的,和谁都能亲热打成一片的约定俗成。然而几乎没有谁在课下的时间里能比御剑和他在一起更多,他们一起放学,黄昏间看着两个人的影子在数个日月变换之间拉长交叠,他听御剑讲信乐哥和案子的故事,他给御剑讲红黄蓝三武士和今日自己看的少年剧,他们对于彼此的话题都很有兴趣,更大一点的时候成步堂开始谈起莎士比亚和贝克特,御剑给他讲世界各国法制史与近现代国际外交策略。
课业繁忙或心情不佳的时候,成步堂更期待放学回家这段时光,他试图跟御剑谈过更轻松的话题,去构建他自己想象中少年之间应有的友谊形式,然而话题总会在两个人共同的兴奋中拐向更辽远、更梦幻的方向,这感觉就像即将变成真正的信号灯武士,开始学着大人一样指点江山规划蓝图。成步堂对于未来没有太大的执念,那时候他一直觉得自己会是随遇而安的那种人,顺着年龄和时光的推动做该做的事情就好。而御剑说起自己的未来时神采飞扬,平时端起的严肃面孔会露出很好看的微笑,清清脆脆的笑声往往把成步堂的情绪也调动起来和他一起笑。
除了在事务所的长辈面前,御剑几乎从不在别人面前露出这样真情实意的放纵的微笑,所以对他来讲,或许这种高调的抽象概念意味着更加亲近的距离吧。某天他们共同走在街道上时,成步堂快速复盘着他们相处的时光,那个想法就这样福至心灵地闪击了他的内心。
这命定的时刻他像寻常一样转头看御剑的脸,一缕樱花碎片就这样落在被金红色光照耀的眼角边,御剑大约用了不可被计算的时间将花瓣拂去,因为那一刻成步堂别的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对方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他想窥探御剑的心跳也是被允许的吗?但御剑也在看他,他们用彼此的眼睛像镜子一样映射对方,等这不可被估量的时间过去了,一切恢复原状,一阵风吹起大量的樱花一股脑卷到他们头顶,于是两个人手忙脚乱地尖叫着欢笑着逃跑向回家的方向。
那是发生在十五岁的事情,他们在岔路口道别,成步堂感觉自己的心脏也随着飘落的樱花悸动着,这比喻或许很俗气,但他就是没法阻止它像诗歌一样发生,他遇到的就是这样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从那天开始,他总能从自己曾担忧看厌的那张脸上找到新的令他陶醉的美丽色彩,那种语言间若即若离的优雅隔阂就像御剑怜侍玫红色的嘴唇一样令人着迷。
2.Alienation
矢张是与他们两个共同相处最多的人,一个哪怕圈子里全是内向者也能游走如鱼得水的社交恐怖分子。有一天矢张突然用看似认真的语气说,成步堂你看似阳光亲切,拥有一切漫画男主所具备的亚撒西美德,但你实际上和御剑同样多愁善感啊。
他下意识想笑,但捕捉到“御剑”这个关键词之后,回击就变成了略带一点试探性的提问:我?多愁善感?或许谁和你比起来都是多愁善感的吧?
他甚至开始列举起自己绝不多愁善感的证据:平时穿着颇为随意,只要穿得干净合理就绝不肯多花心思去搭配,同学带来了新ova和卡带只要吆喝一声就跟着去,遇到开心的事情会乐好几天,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闷头不理人,从来不卷自己等等。
矢张肘击他一下,一脸恨铁不成钢,说哎哟喂别把我扯进你们两个双向封口没嘴巴的奇怪人类之间,成步堂你知道你刚刚列举的系列表现有多针对某人吗?而且我说的不是平时啊,不是平时!你要不看看你魔怔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我什么时候魔怔了?成步堂不满道。
那可太多了,一一列举实在是麻烦,矢张不耐烦地摇头。咱就四年级期末文艺汇演那一次吧,当时你演主角,一个王子,经历了许多磨难,最后打败魔王拯救了公主,演公主的井上同学可好看了,表演完之后我就给她送了巧克力,可惜她只想和你一起合影,因为你演得太认真了,她说她为你的眼神着迷。成步堂别瞒我,你心里有事儿的时候表现得就特别明显,你跟御剑是不是有啥我不知道的多余感情啊?
四年级的孩子还能描述什么叫着迷?我又不是芭比娃娃,成步堂说,何况这跟我魔怔有什么关系吗?
有,矢张大拍一下桌子,一开始你把那姑娘气到不想搭理你,然后你找御剑替代公主的角色排练了一周。
那是她太争强好胜了,我还能怎么办。不过想起另一个争强好胜的某人,成步堂心虚地灌了口汽水,只有御剑和我放学以后顺路,我找他很正常吧。
那次舞台剧角色众多,他的主演加分也很多,拿了全校优秀表彰,自此在班上彻底洗刷了偷钱嫌疑犯被暗中排挤的苦楚。御剑当时只是不起眼地演了个兔子的角色,负责在王子前去拯救公主的第一段路卖个萌送点装备。当时成步堂和御剑的友谊才刚刚开始没多久,正想着如何拉近两人的距离,御剑是全班最后一个穿玩偶装还会摔跤的人,于是成步堂总赶在那些想搂搂漂亮傻兔子的小朋友之前把自己的动物朋友捞起来。
井上同学颇有责任心和胜负欲,说王子不应该总去拉一只兔子,成步堂说兔子掉在地上了;井上同学说王子的眼界要放在更长远的目标上,比如打败魔王,成步堂说兔子掉在地上了;井上同学说你还排不排练了,那段情节根本不重要,成步堂说兔子掉在地上了。
井上同学把剧本摔在他头上,兔子兔子,一个王子只知道念叨着兔子!你就当第一个娶兔子的王子吧!
成步堂低头看着才爬起来的御剑,一脸纯真,一脸关切。成步堂说你没事吧,脑袋有没有磕到?御剑惊恐地说,其实她说得对,我自己能爬起来的,咱们的排练……
可是你掉在地上了!成步堂坚持道,因为御剑没有第一句话就夸奖他,居然哇哇地说哭就哭起来,不像王子像一只淋湿的小狗。王子要是连兔子都救不了的话,他有什么本事去打败魔王拯救公主啊!
好厉害又好神奇的逻辑。御剑难以评价,但成步堂一下哭得很伤心,他只好手忙脚乱地去安慰刺刺头男孩,把干净的衬衫袖子都送给成步堂当餐巾纸用。
接下来一周御剑便担任了新晋未来之星成步堂的第一个搭戏对象,御剑别扭地说我学不会公主提裙摆的姿势,女式行礼倒是会一点,很小的时候似乎看妈妈做过。成步堂说无所谓,御剑你应该看过跳交谊舞吧,只要有一个人能掌握住节奏就好了。御剑从小听惯遵循父亲教诲乐于助人,自己平日又优秀到很少需要他人帮助,如今好像迈入一个全然未知的领域,但看着成步堂因即将要站上舞台而心悦的眼神,就觉得自己应该满足他一切愿望。
御剑磕磕绊绊地念着公主的台词,尴尬头一次让他差点失去了好记性,甚至想要抹去自己的声音,“你就是拯救我的那个人吗?你就是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勇士吗?你就是那注定要继承一个伟大王国的继承人吗?请你带我从魔王的洞穴里离开吧,然后我会嫁给你。”
连女主角井上同学都吐槽过这故事实在是太俗套了,为什么公主被拯救的答谢就是嫁给王子呢?或许公主有自己的心上人,但她只能把自己作为一件礼物;或许王子在拯救公主之前早就爱上了别人,只是作为勇士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在魔王的摧残下受苦,无论那人是公主还是一个扫炉灰的穷苦小孩。
成步堂上前一步搂住他,亮晶晶的眼睛几乎一路击中了他的喉咙,“我是从遥远王国来的王子,我要建立有别于父王和帝国的功勋,祖辈留下来的财富并不真正属于我,被施舍的爱情也不属于我;只有亲手争取的,才是我铸造新王国的基础。”
御剑说停停停,你为什么把台词改掉了。成步堂说原剧本写得毫无新意,一点也不通顺,完全激发不出感情,父亲上次巡演的时候跟我说,剧情应当是整个剧组共同贡献的呕心沥血之作,哪怕是扫地阿姨都有权利提供修改意见。
但这并不是一场专业演出呀,御剑小小腹诽,他觉得成步堂有些词语用得太大,虽然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总是希望自己显得更成熟一些,比如“铸造”以及“被施舍的爱情”,这家伙到底看了多少奇怪剧本?但御剑信常常说应当尊重他人业务,让专业人做专业事,所以他相信成步堂先生说的是对的。
成步堂,我们才九岁,我们的受众对象应当是6-12岁左右的儿童,你觉不觉得有些词汇用得太……深奥了?对着刚学会音读训读的一年级生说这种东西真的好吗?
好,那就不说“铸造”,说“建立”,区别也不大,不过对于“被施舍的爱情”,我觉得有必要保留,幼稚园的孩子也知道互相帮助和施舍是两个概念,或就算这段看不懂也不要紧,他们年轻人不需要知道什么是爱情,只知道王子和公主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就好了!
御剑噗哧一声笑出来,那我该说什么?他问成步堂,你改了剧本,先前的对话就不能用了,我该说什么?
成步堂才仿佛刚睡醒一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啊御剑,刚刚实在是太激动了,就没考虑到搭戏的事情……要不你也编一段?我们前天不是才看了红武士即时赶到暴风魔人面前拯救蓝武士那一节吗?你把剧情全都猜中啦!
可,可那分明是有足够前置情节为证据的命题作文啊!御剑抓狂地想着。怎么能把特摄剧和童话剧本混为一谈呢?
其实在大人看来也这两者也差不多吧,我爸老去英都制片厂取材,他说共同点在于都不用面临真实现实困境,只需要全面倾注爱和友谊就好了。成步堂单手托腮。
理解能力良好的天才儿童御剑怜侍很快理解了成步堂的言外之意,但……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想到特摄剧和儿童剧本被归类为一类东西,御剑就有些委屈。
不过或许可以把思维逆转过来?既然公主不能随随便便嫁给王子,但公主可以和王子一起去打怪兽嘛!成步堂是他少有的几个朋友,朋友就该为彼此的理想尽心尽力吧,成步堂长大后想成为一个演员或导演,就算他给的命题太过空泛,无法达成精准论证,他也想看到成步堂因此而开心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尽量用柔软的语气模仿早逝的母亲,那是他曾经最熟悉的一位公主:“那么就带我离开,让我做与你同行的骑士,让我和你一起劈开前方的黑暗,让我和你一起去铸造新的王国。”
成步堂于是摆出挥剑的姿势,这意味着公主的锁链被打开了,御剑夸张又刻意地活动了自己的双手,双臂张开,表示自己获得了新生,此刻按设定他们站在洞口的悬崖上,成步堂突然从后背抱住了他,热热的吐息卷在耳朵上,御剑浑身一个激灵,一不小心从身后人的怀里滑了出去。
现在公主是你的骑士、你的同伴了,你不该这样抱着她,御剑说。
成步堂说为什么。
因为大家不会这样抱着自己的同伴,一般故事都是这样讲的,御剑比划着,然而越说他越觉得自己的确论据不足,法无禁止即自由,翻遍《六法全书》也的确没有这样的规定。总之这样又更像是王子和公主应该做的事情了,你到时候要对井上同学做这种事情吗。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的确很在意最后一个问题。
对井上同学就不会这样啊,成步堂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直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你是你,井上是井上,对不同的人应当有不同的反应。
他又想了一下,加上一句,但如果是抱抱这种事情,我只会对御剑一个人做哦。
我没让你说这个!御剑气鼓鼓地不去看他,成步堂赶紧安抚自己的朋友,把口袋里最后一颗橘子硬糖塞到御剑手上,御剑撕开包装把糖含进嘴里,小小地说了声谢谢。他们就一起坐在公园的长凳上,面前是镜子似的湖泊和成群结队的飞鸟。
糖化了一半,御剑把糖压在舌底,问成步堂,你刚才说只对我一个人做是什么意思?
嗯?
就是……你刚才说只会这样抱我一个人,为什么要这么说啦,我、我又不会阻止你去交别的朋友,或者女朋友也好……
并不是朋友的问题!我有很多朋友,但御剑是不一样的。在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的时候,是御剑第一个站出来替我辩护的。
只是因为这样吗,御剑有些茫然。可维护正义、还无罪者以清白本来就是律师应该做的事情,如果是别的人遇上这样的麻烦,我也会帮助他们的。
我当然知道,御剑是非常有正义感的那类人呐,可是御剑会和别人一起放学,一起谈理想,一起看信号灯武士吗?
呃……可是矢张确实和我们一起看呐?
矢张不算!那家伙从二年级就学会给女同学送折纸星星了!成步堂生气地喊。总之,现在所有条件都满足的,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我的抱抱只会给御剑。
这到底又和矢张的追求对象有什么关系,御剑听得云里雾里,但看成步堂的样子,他总觉得刺刺头男孩大概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喊出了什么,一种莫名的慌乱让他决定停止追问,暂且把心收回到排练中。
可我们不是在排练吗,如果没有固定的台词该怎么办呢?成步堂叫他不要担心,他会跟老师提出修改建议的,他能猜出来成步堂和自己、成步堂所提交建议的剧本大概有相当大的出入,便总是催促着成步堂赶紧去和井上同学合练,不要在他这里花太多时间,如果这场演出搞砸了,他会感到愧疚的,然而成步堂好像就没考虑过紧急预案的问题,只在最后彩排匆匆和井上过了一遍,而当时他还因为要收全班的作业没有参与其中。
演出出乎意料顺利,成步堂好像突然从那个善良又爱哭的孩子变成了屠龙的伟大王子,御剑匆匆打酱油出场,穿着布偶装给成步堂送来一些食物和工具,成步堂按照修改的台词对他说,谢谢你,善良的兔子先生,等我从魔山上凯旋,就换别的礼物送给你。御剑眨眨眼睛轻快退场,看成步堂拯救了井上同学之后两个人一起打败了魔王残余的部下,最后王子回国继承王位,而公主则带着财富去航行世界。结束后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成步堂站在第一排退场,井上同学和其他演员看他的眼神真诚而热烈,然而他拉着身边人率先谢了幕,状若无意地朝着后面看,钻石一般的眼睛在御剑的心中闪闪发亮。
3.Ophelie
成步堂说,魔怔吗?这只是一个演员应有的素养而已,面对不同的场景就应该给出不同的应对,在舞台上你要想象自己变成任何人,但唯独不能忘记自己,当你忘记了自己,就会感觉一切模仿和共情都会失控。
很小的时候起成步堂就有观察人并模仿他们的习惯,尽管在日常生活中他不会刻意而夸张地展现出来。第一个对象是他在在秋田剧院工作的父亲,男人放弃了家里祖传的法律事业,耐心对他讲解演员应当如何节省地使用想象力,把现实中诸多的矛盾汇集起来,不断加深印象,确定对角色形象的信念,从而对观众揭示一种令人惊异的效果。
这就好像打官司一样,演员表达出来的台词不至于像一种即兴,而像是一种引证*1。成步堂先生努力把抽象的概念解释清晰,成步堂听得半懂不懂,但他能捕捉父亲提起这种表演概念时的陶醉,所以他便自然而然模仿了那种高深莫测的态度,多年后有人管这种姿态叫“虚张声势”,在当时完全是从他的第一个人生导师开始的。成步堂也自然而然把这种态度用在对御剑身上,那次演出之后他们的关系更拉进了一番,在某位四十年不败的检察官不曾插手他们人生的世界观里,他就这样用令人惊奇的、旁人捉摸不定的态度继续攀缘着和御剑的距离。
不止矢张一个人这么说,记不得是多早以前,也曾有过那么一次遭遇表白而被迫解释的事故,对方是个已经忘了样子的温柔女孩,他就像任何性向大众、审美大众的青少年一样心脏为之一撞,感觉背景里应当有花蕾含苞欲放——然后就这样硬生生被撞下来,变成无可奈何的道歉。少女坦然地说既然如此愿你安好,其实在传达心意之前,就隐约能感觉到成步堂君心里有一块旁人无法驻足的地方了,虽然确认以后很遗憾,但如此还希望成步堂君能早日得偿所愿呢。
什么地方?成步堂听得不太明白,但又有种被戳破了秘密的慌乱感,因为他内心里为秘密划出的一个空间目前仅仅为一人所有。
成步堂君内心深处,大概是有一个“她”(彼女)吧,到了已经该谈恋爱的年纪了,然而对女孩子们的眼光总是纯洁又疏远的,就好像在说“因为我有那唯一的一朵花,所以百花缭乱也与我无关”,虽然我很想得开,但还是有点羡慕成步堂君所记挂的那个“她”呀。
但她说的是关于浪漫的联结吧,这怎么能有呢?他于是把这件事情好好收起来,想了想又放在心中那个秘密盒子中。
御剑收到的情书和告白与他不相上下,此人倒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拒人理由一向是“想要更快拿到律师徽章,所以没心思谈恋爱”,他也的确很重视拉近和父亲的距离,高二的时候便已经停了所有社团,每天下午都在紧张复习,偶尔周末还要去给御剑信和信乐盾之的案子帮忙。成步堂还在参加戏剧社,周末没有表演就陪着御剑一起当律师助手,帮他做一些速记或分析案情,或许因为同样出身于法律世家的缘故,成步堂上手极快,往往能从一些极其细微的证言中发现矛盾所在,甚至有时候能抢先说出答案。就连御剑信都开玩笑似的夸奖过他,说龙一君要是以后不想做演员了,御剑律师事务所永远为你开放,有你在的话,怜侍这孩子我也更放心了。
不要说了爸爸!御剑难得想捂住父亲的嘴。
信乐补刀道:成步堂你小子,信先生感谢你绝对真情实意,九岁之前的怜侍君实在是太严肃了,每天只会抱着《六法全书》看来看去,和同龄的孩子很难说得上话,先生总是担心他交不到朋友呢!
于是御剑拽着一脸打哈哈的成步堂去追打信乐。
等他们打闹完,整理好当天的资料后,两个小朋友就被赶出去玩耍,成步堂和御剑在沿着上下学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成步堂说,所以你在我之前没有长期朋友么?
唔姆,准确说连朋友都没交到过几个,他们还在学假名的时候我就已经认了相当多汉字了,他们感兴趣的东西我也不感兴趣,一开始还想过融入,但后来觉得这样太浪费时间了,干脆就放弃了。
成步堂说进入你的社交圈子也太难了吧,我岂不是有好几度差点被你甩下去?
为什么会这么想?御剑有些古怪地看着他,你和他们不一样。
我觉得也没那么不一样,你看我就和矢张玩得很好。
矢张不算,御剑面无表情地想起上次突发奇想学滑板太high把柠檬水洒到自己身上的家伙。矢张是逆转县最大的奇葩,大约这也是他与常人不同之处。
好吧,好吧,矢张那家伙不算,成步堂开怀大笑,除此之外,我就是御剑最特别的朋友。
他特别强调了“最特别”这个词语。
成步堂来帮他的次数一多,御剑就说这样不会打扰你吗,成步堂说不会,我不需要考东大,勇盟大学的戏剧表演专业就很好,只是到时候我就只有周末才能来找你了,现在我想陪你更久一点。
而且表演也需要深入搜集素材嘛,成步堂双手背在脑后,笑嘻嘻地说,从案子里找正好方便,那些千奇百怪的家伙们啊!御剑也笑着说,是啊,那些千奇百怪的家伙们啊!
御剑信在外地出差,信乐带他们解决一个无人流血的民事案件,当事人描述乱七八糟,录音笔根本没什么效果,两个未成年人只能焦头烂额地提取关键词试图将流程理顺,还要忍受委托人对自己念念不忘的前男友的幻想语言色情。信乐好容易匆匆将人赶走,并恳求小朋友们不要把他差点搞砸了让未成年听黄段子的事情告诉御剑信,两个人点点头面面相觑继续赶工,晚上刚考完驾照的信乐用令人血压上升的驾驶技术将两人送到成步堂家,开门接人的成步堂夫人看见三个年轻人一副差点见鬼的样子情不自禁捂嘴微笑。
因为御剑来做客的缘故,成步堂也多得了一次睡前茶点福利,吃完东西之后成步堂摇着牛奶杯心有余悸地说,今天那个当事人,他居然说他男朋友把精液射在牛奶里混起来——
我的天我实在不想再记起那玩意儿了!御剑颇为震撼地扬起脑袋,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他分明还那么爱那个混球,还要告对方,连那种牛奶都能喝得下去还一脸陶醉地回味,他就舍得看他男朋友穷得给他赔钱的样子?
这就是所谓“恋爱脑的心思你别猜”嘛,成步堂说,看竹马反应不佳,他便想赶快结束这个话题。
不行,我真的各种意义上受不了那家伙了,成步堂你觉得如果我明天去劝他复合有效果吗?御剑从被窝里爬起来说,凉被盖在他脑袋上,就像朱斯提亚女神的托加。
喂喂,你这是在迫害信乐哥的业绩吧,成步堂嘴角抽搐,我以为你不喜欢搞这种撮合别人的事情呢,很不像你的风格。
律师应该做的事情是找到真相帮助别人,我看他现在不需要官司而是需要一个脑子。想起那个人御剑就露出鄙夷的表情。如果他实在不乐意,到时候在法院让他左拐找一条检察官家的小小姐学习一下如何主动给心仪之人吐露感情,连小学生都比他聪明!
成步堂心说比起当事人,美云小姐估计只会觉得你自己的问题更应该优先解决,他要转过头继续答话时,御剑就这样躺倒了,呼吸悠长,安宁平静。
月光下御剑怜侍就像一座云石雕像,只是他眉眼深邃,神情常显得严肃焦灼,并不适合扮演安灼拉一类角色,不过他要是肯屈尊来演戏,就算想演沙威,成步堂也情愿配冉阿让给他看。成步堂现在已经混到戏剧社顶梁柱的位置,每次大型演出都会给御剑留好第一排,御剑自然也读过莎士比亚,演完还能以纯粹文学的角度给他以建议。“不过我能说的不多,成步堂,你就是舞台绝对的中心和天才,你值得最好的编剧和最漂亮的对戏演员。”
御剑迅速消耗了近期全部的坦诚kpi,又露出那种仿佛懊恼自己失言一般的傲娇表情,一只手按在另一只手腕上,再不肯多说几句了。
成步堂给他一个拥抱,略有些遗憾地想,我那最漂亮的对戏演员在四年级之后就不演了嘛。
然而睡着的御剑本身就像一场戏剧了,今日他在做什么忧郁的梦呢,或者像我一样梦见了奇异的花朵?尽管没有任何直白确凿的指示,他就是知道那场梦指向的对象只能是御剑怜侍,就像他第一次被告白而被震颤到心房的那天一样,因为除了御剑之外,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某一部分被他藏在那小块阴影处作为长久的谜语保存。信乐曾告诉他排除一切不可能的要素之后那唯一的选择必定是答案,所以答案只能是御剑。
唯一的问题是不确定御剑本人的答案,因为故事开始得太早。成步堂想起他演过的无数童话剧本中的一个,他的面孔更灼热、血流得更快,如果只是看看他的睡态会是一种罪过吗?*2
不过,御剑大概率并没有装睡,所以一个小小的亲吻不至于让他落陷至地狱中,他吻了吻御剑的额头、眉心、眼球,时时刻刻担心他醒来,又因为被爱的那个人不在场而失落着,成步堂想,为了这磋磨的感情,我干了多么不像自己的理智尽失的事情啊!然而艺术家发疯大抵总是正常的,总有些事情非出格之人不能逆转嘛!
闭上眼睛之前,他下定决心,吻了吻对方玫红色的唇,在来得及看对方的反应之间就将自己裹好,陷入黑甜的梦中。
但接续的梦幻就好像在真正惩罚他一样,他不用像天国花园的王子一样睡入棺材,却要看见神秘的花在梦中重现。在梦中的成步堂望着这艳红的花,心中生出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但是他没办法再伸手去触摸花瓣了,因为花朵碎在不见底的河流中河流朝离他更远的方向流去,青翠的杨柳树边花红得惑人,而红色的碎片可能指代着月季或石蒜,像血一样嘲弄着他。花朵拖着沉睡的御剑怜侍,眼睑没有完全闭合,最后神魂应当指向天空的方向。
成步堂的心首先是被重锤,完全被人掏空了,眼神相接的那一瞬间刀就刺进了心脏中,随之而来的却是他自己也未料到的滔天怒火:因为在他还没来得及探索他的花蕊之前他就离开了,在他拼尽全力拯救对方之后御剑却选择了死亡。而他所作的一切努力好像都在这个无由来的背景假设中被证伪,御剑像奥菲利亚一样掉进了溪流,他自己则失去了身份和尊严,对于未知的事情人生来总会保留一分敬畏,于是他想着假设九岁那天他没有拉着信先生和御剑一起多在法院走廊上多待一会儿,故事的开端和结局会有区别吗?或许变化就发生在当庭那个武断决绝的检察官身上,或许在那个莫名其妙因地震而故障了几小时的电梯里,然后蝴蝶效应一般地影响到他和御剑、他们所有人。
他着急地想要跑到河的另一边,但他不知道河有多深,也不知道河想把御剑拖到哪里去,他越着急,水就流得更快,红色的花朵几乎要吞噬御剑的整个身子,他只能像叫魂一样喊着名字:“御剑怜侍!”
一双温暖的手把他从地狱中解救出来。
4.Memoria
“我在这儿,”竹马紧紧搂住他,下巴蹭在成步堂肩上,“我在这儿。”
“你在这儿,你哪里也不去。”他深吸几口气,担心自己在哭,还好没有,汗湿的额头被一贯洁癖的御剑随手抹去。
“我在这儿,我哪里也不去。”御剑肯定般地重复了一次。
无论是什么也好,此刻成步堂极端地渴求着一切确切的存在,他搂过御剑的头,对着嘴唇狠狠吻了上去,御剑没有挣扎,任凭他入侵口腔,炙热的、侵略性的、霸道的、委屈的、同时也是充满情欲的,充满柑橘和红茶清香、带着一点残留的奶味的舌头迟疑了几秒钟之后开始回应他,随着他的节奏舞动着,让他想起四年级第一次对戏的时候。
“你做噩梦了。”他们异口同声。
“但我醒来得更早,醒来就发现你在辗转反侧地念叨着我的名字。”御剑没再继续说,直勾勾盯着他。
“我睡着的时候你正皱着眉头,”成步堂渐渐平复了呼吸,一开始他本来有打退堂鼓的打算,然而看到御剑的眼睛之后他便不打算退缩了,就算那个人因为某种原因退却了,他也一定要知道答案,“看来我们打了个时间差。”
御剑却莫名笑了起来,月光下成步堂看不清他的神情,却莫名感觉他好像徒增了二十岁一般,“刚刚叫得那么撕心裂肺,难道我在梦里面骗你了?”
“岂止是骗我,简直是不可饶恕级别的欺骗,如果你真的敢那样对我,我就再也不想看到你的脸了。”
喔喔,我好委屈。御剑轻轻别开一边脸,好让月光照到他略带无奈的笑容。现在的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呢,就要平白接受指控;梦里的我可是一直在帮某个不幸落魄的家伙呢。
哈?难道说的是我?成步堂有些无语,我还能怎么落魄,难道未来没戏可拍沦落到跑龙套去了?
反正你这家伙得注意点!我就说你平时散漫得有些过分了,万一未来被人给骗了,总要准备些备用计划吧,所以未雨绸缪是好的。
知道了知道了,成步堂好奇心被吊起来了,然而无论怎么问,直到他们未来收养的女儿成年之前,御剑都未曾告诉过他这场梦真实的内容,而现在成步堂有一个更迫切需要得到答案的问题。
那个,我刚才吻了你。成步堂尴尬咳嗽了几下。
我知道。
因为我对你早就抱有那样……的心思了,到底应该从什么时候说起,我也说不太清楚,或许是学级审判上,或许是四年级期末的文艺汇演,虽然他们可能都太早,但有些东西总是聚沙成塔的,所以……它们大概也该被陈述在案卷当中。
我知道。
其实光那样还不够,我自己也清楚,也可能是我们每天在一起上下学,你谈起理想的样子太神采飞扬,有时候我真羡慕矢张会画画,那样我就可以把那时候的你画下来了,当然看见你点评戏剧时我也激动得不得了,虽然知道很难再和你一起再演一场戏了,但我也会按照你的建议去改进,因为那好像同样透过第四面墙看我们两个人的杰作。
我知道。
或者……我应该坦白得更清楚,我对你抱有一些……不伦的幻想,虽然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好像在冒犯,我一直觉得这种事情不该和你联系在一起,但我无法克制,而且那些想象都是很美妙的,它们就像……花朵绽放一样无法被阻拦,就像岩浆中迸发的烈火,我没办法控制,所以每当这种幻想被点燃的时候,我都感觉有些愧疚,但那感觉真的很美好,但是,毕竟还要过问你的意见,所以……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不伦的呢?御剑的声音像微暗的火一样明明灭灭。我认识的成步堂从来没像这么今天迟疑过,他有钻石一般的眼睛,即使在黑夜里也会闪闪发光,所以我相信他的眼光,也相信他足以做出让彼此都绝不会后悔的正确选择。
他爬起来,慢慢坐到成步堂身上,俯身朝竹马的嘴上盖去。
唇与唇相接的刹那之前,成步堂自己交出了答卷。
其实你当时是醒着的吧。
5.Mobius
嗯。
他如此坦诚,倒是让成步堂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身上的味道和平时不太一样,平时只有事务所里的柑橘红茶香味,今天香得特别浓郁,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味道,我一开始老睡不着,等睡着了,就开始做奇怪的梦。
其实是父亲之前的委托人送的香水哦,虽然整体是木质调的,但中调和后调的主材料都是玫瑰,我记得似乎还有些曼陀罗。这东西不太适合正式上班的时候用,所以父亲交给了我,我今天只是突发奇想地尝试了一下。
喔……所以那就是你当时给我提过的月季和石蒜?我还是很难把它们的样子和香味联系起来,咱们当时去植物园的时候,我记得香味没有那么浓郁。
所以它才叫“香水”嘛,御剑说,当你闻到它的味道,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会想起那个片段那唯一一个人的味道。
御剑被自己的话卡住了,然而成步堂并没有对此做出回答,只是继续凝望他的脸,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有个问题,成步堂,你说我在梦里背叛你,所以再也不想见到我的脸……但倘若我也有我的苦衷,倘若我为此做出弥补呢?
你这家伙,相处了这么多年,一直是我服软的时间比较多吧!成步堂假心假意地抱怨着。还能怎么办,既然是你的话,就只能再见一次了!
就一次吗?
有了第一次当然就会有第二第三次,成步堂有些急躁。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什、什么问题啊?
你刚刚亲了我就忘了吗!成步堂立马握住他的双臂,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就是我们现在算是交往了吗?
喂!我都亲了你了好不好!
这成步堂不能要了,已经变成脑子三分钟短路一次的笨蛋了。御剑恨恨想着,又在对方的嘴唇上烙下一个吻。
他们又甜蜜急促地吻了一会儿,御剑说看小说里把接吻写得那么浪漫,其实就是一个人吮吸着另一个人的舌头和口腔,两个人互相交换口水,黏糊糊的,实在是幻灭。成步堂以为他不喜欢接吻有点低落,低头就看见御剑的下腹也鼓了起来,成步堂于是嘲笑他嘴上说不喜欢但身体很诚实,御剑红着脸说不许看不许看,你怎么不看你自己的,你也硬起来了好吧!
好诶,我也硬了,说明现在御剑的心思和我的心思是一样的哦~
年轻人的情欲来得总是很快的,两个人脱下裤子互相替对方套弄着勃起,御剑做动手的事情总是笨拙,成步堂龇牙咧嘴地叫他轻一点,再捏紧一点自己就软了。御剑说嗯,嗯,因为害羞根本就生不起拌嘴的心思。初经人事的年轻人十分敏感,彼此粗糙的触碰稍微落到欲望顶端,又浓又腥的白浊就喷了出来。
足够了,足够了,对他们这个年纪来说,迈开第一步就是胜利,从今以后在没有人的地方他可以自由自在地亲吻御剑,或者让御剑亲吻他;或在车水马龙的都市之间悄悄把手握在一起,掌心的温度传达心跳的节拍数。
两个人身体贴得更紧,御剑坐得很低,下面被被子掩盖了一节,成步堂只是隐约看见下面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在耸动着,他说御剑你在下面藏了什么东西么,御剑僵了一下说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但你看完了不要告诉别人。成步堂说恋人之间本来就该保守秘密,于是御剑把被子掀开,一条湿漉漉的肉缝就这样露出来。
6.Roseate
刹那间,那些被剥夺的花的色彩全部流回了他的脑海,花开花谢,馥郁的芬芳和被秘密包裹的花蕊全都有了名字。那些在无数个苦闷的青春期的夜晚困惑着他的古怪预言全部有了答案。梦外的成步堂望着这艳红色的花朵,心中生出一种怀念般的熟悉感,花瓣包裹了他的手指,花朵将他拉入深邃的漩涡。
就像烈火灼烧一般疼痛,像岩浆爆发一般炫目迷离。
7.Apocalypse
看够了吗?御剑的声音颤抖着,如、如果不能接受也好,就把它当成一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我把除了血脉亲人之外无人知晓的秘密都告诉你了,再也没办法给你更多了,就算害怕也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你的恋人,成步堂接上最后一句话。很漂亮,我曾经梦到过一模一样的造物。
他亲吻着那条肉缝,拨开最外面的两层花瓣,几乎是纯洁的,感觉御剑因为他的动作下意识退开,热气腾腾的地方还在收缩着。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御剑总能那么轻而易举地拒绝那些女孩子,并从不拒绝他那些迷惘的、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充满情愫的亲昵了,也知道开始了就没法回头,颓垣断壁可以被重建,但彻底干枯的绿植却无法再生。
他看御剑的脸,少年正因下一步审判而恐惧着,成步堂把头埋在他的脖子上,亲他的后颈,“没关系,我会一直保守你的秘密,除非你哪天不要我了。”
“嗯,”御剑含糊地回答他,仍回味着那个如羽毛般的亲吻,“你说过的,只对我一个人做这种事情的。”
END.
1: 布莱希特《简述产生陌生化效果的表演艺术新技巧》
2: 安徒生《天国花园》里的故事